寒冬之中，裁员的消息一个紧接着一个，情形一个比一个更残酷。

继趣店之后，斗鱼成了本周第二家爆出裁员的明星公司。趣店的被裁员工是以邮件形式接收到正式通知，斗鱼的员工则是还没收到任何邮件，武汉总部HR就已经抵达深圳办公室，开始最后的薪酬谈判。36氪据此向斗鱼官方求证，斗鱼表示深圳团队只是斗鱼某个业务线上几个团队中的一个，此次属于团队正常的优化调整。

“很多同事还在国外出差谈合作，突然接到通知全部紧急回国。”马雪对36氪说，“你体会一下。”

据悉这次被裁员的分公司注册主体为斗鱼（香港）有限公司，人员多数base深圳，主要任务为拓展海外业务，拥有自己的产品、技术、运营团队，预估波及范围大约为70人。

虽然仍旧没有接收到裁员的书面通知，但事后回想起来，马雪和同事觉得一切早有征兆。大约从11月10日起，发往武汉总部的报销单就一直被压着。一位入职不到半年的同事表示，自己刚入职时就听说过斗鱼有些人事动荡，关于海外业务的方向还在摸索中。

但这些隐隐的担忧都被一封又一封的捷报抵消了。

一周前，斗鱼工作群里还在传捷报

由斗鱼（香港）分公司运营的，主打东南亚市场的直播产品Doyo于今年10月份上线。仅仅在一个星期前，负责数据的leader还在全体群里分享Doyo登顶当地Google 应用商店的消息。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顺利，除了12月4日中午突然而至的裁员消息。 

裁员的消息通过口头传达，由分公司总经理向几个部门leader转述，再由leader通知各个员工。各个业务线的员工拿到的赔偿各有不同，某些表现好的业务线有可能拿到年终奖部分。

入职时大多数拿到的offer都是承诺根据月均收入每年支付15薪，临近年底，这个方案显然不足以说服所有员工。 

目前被裁员工与HR的谈判还在进行中，也有员工准备通过劳动仲裁的方式拿到自己的离职赔偿。除了悬而未决的赔偿方案之外，另一件更令员工担心的事情是在这个寒冬当中，突然被抛到市场上找下一份工作的潜在困难。这70多名员工中，包含放弃腾讯、阿里等大厂offer，冲着斗鱼许诺的高薪和前景从广州等地搬迁到深圳的产品、技术人员。

斗鱼（香港）公司的人员裁撤，并不意味着斗鱼放弃海外直播业务。正在谋求上市的斗鱼亟需补上这一块拼图。YY旗下Bigo、猎豹旗下live.me等直播产品在海外已经拿下不小的市场份额，虽然Doyo团队被放弃，斗鱼极有可能通过另一款关联直播产品nonolive继续出海。后者于2017年6月获得斗鱼、微影资本、阿里巴巴的千万美元投资。

这不是斗鱼第一次身陷风波，这家公司从去年年底即传出融资不顺，资金链吃紧的消息。3月初，腾讯的一笔6.3亿美元融资将斗鱼从危机边缘拯救出来。斗鱼海外版上线，大量签主播、招聘东南亚当地员工，都是发生在融资到位之后。这种加速度在2018年年底踩下了刹车，有内部人士向36氪透露，目前越南、印尼、泰国等地的斗鱼签约主播薪水均有不同程度的拖欠。

裁员和调整不是斗鱼一家的选择，最近国内的两家直播平台网易薄荷和土豆泥也于不久前选择关停。

同事群里关于裁员的讨论仍然在发酵，马雪们还在坚持早上10点钟到办公室上班，希望能通过leader与HR谈下一个双方都认为合理的补偿方案。优化来得太过突然，直到一天前，仍然还有人到深圳办公室里来面试。

（应采访对象要求，马雪为化名）